高考移民自述:十年后,为什么高考仍是我的噩梦?( 七 )


这件事过了一年多 , 我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动静 。 后来再看他晒本身在当作都的吃喝照片 , 我胸口就不由得扎起来 。 我无法理解 , 昔时无话不谈的伴侣 , 为什么会走到这样陌生的境界 。 我看着他的状况 , 还会带着点愤激不服:若是不是昔时去了新疆 , 他会有今天的一切?这个宿世上有几多并不但明正大的力量 , 正改变着潮流流动的偏向 。
刘森劝我想开点 , 究竟结果人都在当作长 , 时候长了 , 有些伴侣是会走散的 。 我和刘森还在断断续续地联系着 。 他结业后在郑州的一家公司做了几年营业员 , 后来结了婚 , 和妻子一路去了湖南开饭馆 , 生意还挺红火 。
但我不相信“高考”在我们心中留下的暗影真正消逝了 。 客岁炎天 , 我与刘森在视频上侃大山 , 聊起昔时的旧事 , 他俄然一副余恨未消的样子 , 又拿出那套说辞 , 说若是在其他省份考 , 他不至于读不了本科 , 也不至于出那件事儿 。 最后他一字一顿地说 , “人生不克不及再少年 , 那是我这辈子永远的痛 。 ”
我笑话他是不是经常在饭馆做酸汤鱼 , 措辞这么酸 。 他笑着点起了烟 。 我又说 , “却是没想到 , 咱们最后跑得一个比一个远 。 你还记不记得 , 昔时那个海说神聊大的学长 , 号召我们走出去……”
“你听他瞎扯呢 。 我此刻就想回老家!做梦都盼着回河南 。 ”
视频那头他翘着二郎腿 , 在他家的饭店里坐着 , 大口小口地吐着烟圈 。 这两年他更胖了 , 脑门上的头发也越来越少 , 和他背后的酒柜、墙上的告白在一路 , 实足一个中年个别户的模样 。
和他聊完 , 我也有些想家了 , 驰念那个哺育我二十多年的处所 。 让人悲哀的是 , 这么多年曩昔 , 家乡考生挤独木桥的状况依然没有改变 。 听一个结业后在郑州做高中教员的同窗说 , 客岁他们黉舍一名女生因为高考作弊被打消测验资格 , 她想不开 , 当天晚上在黉舍跳楼自杀 , 过后黉舍实时封锁了动静 。 那个女生跳楼时想必很是惊骇 , 她是三更里裹着被子从8楼跳下来的 。
那个裹被子的细节 , 让我刹时落下泪来 。 我脑子里俄然翻腾起那些已经被淡忘的高考记忆 , 想起十二年前宿舍冰凉的洗脸水、每小我课桌上高高耸立的参考资料 。 同样被记起的还有大三时上过的一节文学课 , 那天 , 教员让我们掀开《安娜·卡列尼娜》的扉页 , 思虑托尔斯泰在小说开首引用的一句经文 , “伸冤在我 , 我必报应” 。 教员说 , “从某种角度来说 , 安娜丢弃本身的孩子 , 奔标的目的了恋爱 , 她简直是有错的 。 可是谁可以或许审讯安娜、给她科罪 , 是社会的轨制规范吗?若是规范自己就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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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猛 , 俄罗斯文学译者
编纂 |姚璐、卢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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