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欧洲的时候 , 羽珊都感觉不太真实 , 她这些年来没有跟成恺一同旅行过 。 平时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去旅行 , 还要在微信运动上比拼谁的步数多 , 有次成恺在外地游玩 , 发现羽珊在家步数比他还多 , 后来知道是她”捣蛋“ , 把手机绑在狗身上刷步数 , 跟他”别苗头“(竞争) 。
在欧洲自由行 , 我们租住了民宿 , 羽珊是当采购和厨娘的 , 大包大揽地把几个中国胃管好 。 ”有个孩子的话 , 他(指成恺)能成熟点、生活能力强点 。 “羽珊包办惯了 , 也尝试说服自己事情就是如此 。
02
羽珊从欧洲回来去庙里还了愿 , 行前她去给我们同行的人一起祈福过平安 。
她是“独养女” , 给我剥核桃的老太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 终身未婚未育 , 40岁领养了无依无靠的孤儿羽珊 。 养母与羽珊相依为命 , 羽珊为养母养老送终 。
我见过这位老太太 , 她话说起来慢条斯理 , 身着紫檀色旗袍和浅米色羊毛开衫 , 领间绕一条灰白色珍珠项链 , 手戴羊脂玉镯 。 她去世后 , 给羽珊留下了一套位于北外滩的二层老宅 , 顶楼带一个露天的晒台 。 它是1930年英商兴建的新式里弄 , 沿街的部分辟成了商铺 , 内部则多为石库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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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里弄 资料图
在养母去世后的几年 , 老宅的几间屋子陆续被羽珊卖掉 。
羽珊曾经嗜赌 , 麻将桌上通宵达旦 , 把老宅的两间房都卖了 , 给自己和丈夫 , 也就是我的小舅只剩下一个带天窗的阁楼和天台 。 阁楼夏天热、冬天冷 , 窗式空调一到酷暑和严寒天里就呼呼作响 。
2000年左右 , 房子卖差不多了 , 羽珊的“麻友”也大多出国移民了 , 四缺一变成四缺二 , 最熟悉的麻友慢慢聚不起来了 。 偶尔跟人搓两局 , 羽珊自觉没趣了 , 也不太去了 。
她发现自己得找到一些新的朋友来充实生活 , 婚姻并不是所有乐趣的来源 。 忘记从哪年开始 , 她开始去各地烧香 , 到近10年 , 她基本固定在桐乡的那座庙 , 一年要去好多次 。 一起去的人被她统称为”烧香朋友“ , 清一色是女性 。 里面多是退休前体制内的人 , 有医生、有公务员、有老师 。 相似的是大家都有烦恼 , 只是大家的烦恼并不相似 , 比如医生有两个优秀的女儿都在国外 , 但全是不婚不育主义者 , 四十多岁了;比如老师有个不争气的“巨婴”儿子 , 整天不思进取在家啃老 。 羽珊的烦恼在他们这些实际的困扰面前似乎都不算什么 , 她只是”偶尔头疼、很难快乐“ 。 她在做过一次核磁共振后稍感安心 , 只显示”老年脑“ , 也就是正常衰老导致的脑部萎缩 。 但无法感到快乐这一点 , 她没有获得特定的诊断和疗方 。
早些年的某天晚上 , 她在成恺的手机弹窗里看到一条”亲爱的 , 睡了吗?“的消息 , 她没有发作 , 只是跑去天台独自绝望地哭了一场 。 她突然觉得自己终究是无依无靠 , 是的 , 房子是她的 , 钱也可以是她的 , 但都是冷冰冰的东西 。 第二天 , 她假装不知道 , 像往常一样对待男人 。
直到后来 , 成恺跟她主动坦白这段关系 , 解释只是有段时间想法稍有滑坡 , 都过去了 。
”你觉得过去了吗?“我问她 。 ”表面上是过去了 , 但大概要带去棺材里 。 “她轻描淡写 。
03
1月23日 , 上海的雨不大不小 , 地上的水不深不浅 , “清爽冬至邋遢年 , ”羽珊说 。
我妈这边的家庭聚会由几家人轮流坐庄 , 这次轮到成恺和羽珊家请客 。 羽珊把家庭聚餐的地点定在离家门口几步路的本帮菜馆 , 这家浓油赤酱的红烧肉、炒素都做出了她小时候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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