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当然不知道自己“道南”之后 , 会有一片叫做武夷山的自然山水成了豢养这一门学问的承载物 。 但事实上 , 武夷山确实是理学最好的栖息地 。 只有自然(天地万物)真正处于自然(不受扭曲)的状态 , 才有可能理顺气畅 。 有感于自然受到了严重的异化 , 特别是人文的污染 , 他们的老师周敦颐才格外倾情于在污浊的生存环境里能保持自然生命真实心性的莲花 。 无独有偶 , 武夷山脚下五夫里的十里荷花同样孕育出了对理的思索的胡安国以及他的子侄胡宁、胡寅、胡宪、胡宏们 , 当然还包括朱熹的蒙师刘屏山以及后来成了朱熹岳父的刘勉之 。 “程门立雪”南归之后 , 杨时就和胡安国、刘勉之一起把他师祖周氏的莲花移植在武夷山这一片荷叶之中 。 而游酢索性就在武夷山中筑“水云寮” , 让理学与武夷山的水云同居一室 。
理学不是书斋里养出来的学问 , 因为理在演化着自然 , 但又始终藏在自然的背面 。 只有让自己的生命徜徉在天地万物之间 , 才能获得自然的心性 , 也就是理同时所赋予的 。 因而理学大师们包括朱熹 , 虽然也偶尔去做做官什么的 , 但都没有花去他们一生中太多的时间 。 他们生命的大多数都集中在武夷山这样一片山水的集成里 。 理往往就和云雾一样 , 很容易在没有被污染的环境里浮现其真实的身影 。 在武夷山中 , 备受景仰的朱熹的武夷精舍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所以自然为师的大学 , 朱熹自己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学子 , 并因之使武夷山成了名副其实的“理窟” 。 此后其弟子及传人们在山中遍筑书院 , 采集自然之精气而颐养 。 自蔡元定家学以降 , 直至明朝王守仁的“阳明学派”的崛起 , 武夷山始终作为理从自然输向人类的无可替代的神圣通道 。
在这里 , 我绝对无意于向谁展示理学的成就 , 同样无意于告诉谁理学的成就给武夷山带来了什么 。 事实上 , 它没有并且也不可能给武夷山带来什么 。 就象任何“创造”性的文化包装都不可能让一个少女的青春增值一样 。 而恰恰相反 , 自然孕育出的理学 , 并不见得保留了全部的自然属性 , 因为它的文化张扬性外延 , 雾障一样盘绕在武夷山之上 , 并死死地笼罩住这一片圣洁的山水 , 使武夷山承受着根本就没有义务承受的负重 。 我要对“道南理窟”做一次清仓盘点 , 当然不是如数家珍般把它们翻出来晒晒太阳 , 而是要把理学的库存暂时打包一下 , 搁在一边 , 从而让武夷山恢复毫无负担的自然心性 。 这样的话 , 我相信武夷山还将输出的自然启迪绝不仅仅限于已被认知的理 。
当然 , 正如来自自然的理学不是来自人性的儒家学说的传承一样 , 理学同样不是一种宗教 。 我们总是过于严肃地去想象理学的神圣性 , 甚至不无小心翼翼地爬进它高高的门槛 , 去朝觐这种貌似宗教 , 而本来只能叫做文化思想的玩意儿 。 我们很简单地就能找到理从自然输送出来的通道 , 那么 ,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从这个路口走进去 , 去看看自然的背后呢?这样 , 也许我们需要的仅仅是景仰、感恩和爱 , 而不是朝圣 。 如果还需要别的什么的话 , 那就是力量 , 我相信庄周、陶渊明、周敦颐们一路上都会给我们提供精神补给的 。
撇开它的自身价值不谈 , 理学无时不在地飘荡在武夷山的上空 , 确实没有给自然的纯粹性带来多少美好 , 或许还有些许亵渎之嫌 。 但我们也不能认为它对武夷山就那么一无是处 , 因为它至少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门 , 而武夷山正是这扇通往自然、甚至通往自然背后的门 。 我们只要稍稍留心就有可能从这里走回我们曾经出发的地方 。 尽管更多的时候 , 我们总是无奈地拥挤在门外 。
推荐阅读
- 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描写的是 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描写的是什么
- 男人多喝这9种茶一“举”多得,比吃药管用!
- 满月的小猫不是生机勃勃天真可爱吗改为陈述句 满月的小猫不是生机勃勃天真可爱吗改为陈述句怎么写
- B站这个神奇的网站是怎么火起来的?
- “吃亏是福”对吗
- 茶道:什么叫“屈指代跪”?
- 量子计算与经典计算几次重要的“PK”,藏着怎样的发展轨迹?
- 怎样画简笔画“泥融飞燕子”?
- 乌龙茶——是“茶迷”的最爱,金银花茶的制作
- 喝茶需遵循“早、少、淡、温”四大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