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豌豆颠颠儿 四川冬天的美食灵魂

豌豆颠颠儿 四川冬天的美食灵魂
身处阴冷潮湿的四川 , 无福消受被寒风吹得冰脆的糖葫芦 , 也没有在暖气房里吃冰淇淋、看着窗外大雪纷飞的奢侈 。 四川的冬天 , 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驱寒 , 就再好不过了 。 而这一碗食物里 , 最好得有一个“灵魂”:豌豆尖 。 按照四川话 , 可能得说“豌豆颠颠儿”(音) 。
豌豆尖之于川人
相当于鸡枞之于云南

听过豌豆苗 , 也知道豌豆 , 可什么是豌豆尖?菜如其名 , 豌豆尖就是豌豆幼苗最上端的部分 。 豌豆尖可不是普通的豌豆幼苗 , 用农民的话来说 , 摘了豌豆尖 , 就不会再结豌豆了 。 秋天的豌豆尖 , 街上也有的卖 , 但纤维还略有点粗 , 吃起来口感欠佳 , 只有冷得可以穿羽绒服的时候 , 按照四川的时令差不多要到小雪、大雪时节 , 这个时候的豌豆尖才是最佳 。
豌豆尖尖、糖油粑粑、萝卜缨缨、青菜苗苗 , 四川人爱用叠词 , 无论从说法还是吃法上 , 豌豆尖尖都充满了四川特色 。
冷飕飕的天 , 烧一锅水 , 撒一把中江挂面 , 配上一把分分钟就能烫好的豌豆尖 , 窝一个鸡蛋 , 佐以熟油海椒、醋、酱油、葱花儿、蒜末 , 最重要的 , 是要用热汤 , 化开满满一勺亮澄澄的猪油 。 猪油的香气配上入口即化的面条 , 再加上豌豆尖的清香爽口 , 没有一个四川人 , 能够在冬天拒绝这样一碗面 。 虽说是吃面 , 但大都心知肚明 , 无非是冲那一筷子的豌豆尖而来 , 实属“醉翁之意不在酒” 。
如果你以为这只是一种普通的蔬菜 , 那真是大错特错 。 要怎么形容豌豆尖之于四川人的隆重和盛大?只有鸡枞之于云南可以一比 。
鸡枞每年产于7月至9月 , 赏味期限仅两月有余 , 剩下的时间 , 尚能以油炸鸡枞来一解思味之苦 。 而豌豆尖虽然能够吃一个冬季 , 但只要天气一旦暖和起来 , 市场上的豌豆尖就立刻“神隐” , 就算是偶尔看到一两家在卖 , 下锅却也再找不到那种清香 , 味同嚼蜡 。
因此在这一个冬季的时间里 , 四川人真是铆足了劲儿地吃:下面、涮汤 , 甚至主动点起了鸳鸯锅 , 就为了在大鱼大肉之后 , 涮上那么一筷子的豌豆尖 , 消散些火锅带来的重口味 。 上海青、小白菜跟它比口感太粗糙 , 大白菜、娃娃菜和它比又过于软烂 , 它的口感如鸭舌一般巧妙 , 引得冬天一到 , 每家每户不约而同地把它当作了首选蔬菜 。
他乡的一口豌豆尖
可以一解思家的离愁
对于没尝过它的外乡人来说 , 一旦尝过了 , 免不得留下“千里带豌豆尖”的佳话 。 张女士在成都读大学 , 那个时候还是上世纪80年代末 。 放寒假的时候 , 同寝室的北京同学其他特产都不打算带回家 , 就计划带一大口袋成都的豌豆尖回去 , 要让家里父母尝尝这种四川美食 。 为了节约行李空间 , 临上火车的那个晚上 , 一间宿舍 , 八个同学 , 连夜把一大堆豌豆尖掐了嫩尖尖 。
四川人夸豌豆尖 , 不说嫩 , 说“胖” 。 走过一个菜摊 , 稍微驻足一下 , 热情的老板就会说:“买点豌豆尖尖嘛 , 胖得很 , 早上才到的 。 ”在菜摊买的豌豆尖 , 大概要摘一半 , 只留下最“胖”的那一节 。 这便有了“女生宿舍连夜摘豌豆尖”的故事 , 也不知道这带去北京的豌豆尖 , 在北京的涮羊肉里表现如何 。
对于四川人来说 , 豌豆尖的味道大抵是离家的乡愁 。 “在澳门读书的时候 , 一个星期必去一次珠海 , 就为了买一把豌豆尖 , 配上靠近关口那家的馄饨 , 鲜掉舌头 。 ”在小梁心里 , 别处吃不到的豌豆尖 , 成了心头的“白月光” 。 在家养成的饮食习惯 , 例如夏天要吃的新鲜核桃 , 冬天要吃的豌豆尖 , 出省读书后竟变得格外敏感 , 季节一到便被提溜在心尖上 , 提醒着自己身在他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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