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大为美,鱼羊为鲜,人们对羊肉的追捧喜爱,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农耕之初。
我小时候,七十年代末,一到年底,一个消息会点燃全村大人孩子的神经,那就是:队里杀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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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宽宽大大的场院里,一过响就竖好了杆子,肥肥的山羊吊在上面剥好,一侧支起大铁锅,添水加火。
最兴奋的是我们这些孩子,早早聚到大队场院里去,去干啥?玩。疯玩。就着那羊肉锅里飘出的白气,咋咋呼呼,你拉我扯,连滚带爬。
煮羊要一下午,傍晚,天一擦黑,家家户户的盆子就摆到场院里了,歪歪长长,大大小小的一列,像极了饥饿又期待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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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玩累了的我们和大人们一齐,都站在场院里,看着那口香喷喷的大锅。那锅肉,在那连粮食都短缺的年代,不仅仅是美,是鲜,更多的是一种钻入五脏六腑的犒劳:犒劳那寡盐少油肠胃,犒劳那破衣烂衫的灵魂,犒劳那扭曲挣扎的嘶吼,犒劳那头颅一次次低到尘埃里又一次次挺起的倔强……
那时候的羊肉什么味?我竟然根本不记得了。现在想起,最难忘的是全村人口口相传的那句:“队里杀羊了!队里杀羊了!”那种肆意横流,眼里放光的喜悦把村里的土路都可以灼烧起漫天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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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忘的还有和小伙伴们钻秫桔堆,一下子逮住后哄然大笑,抚掌跳跃,那种纯粹的笑,那种肆无忌惮,仰天长啸,开心满怀,在长大后的岁月中竟然很少见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记忆,当大队,公社,乡,都渐渐远去,打场,晒粮,河滩看电影都成为历史,煮羊肉渐渐成为街边天天有的美食了,它开始叫做大锅全羊……
总有一种情味萦绕心头,细想,原来都是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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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翠玲:博山第六中学教师,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爱生活,喜读书,在CN刋物杂志上发表散文近十六万字。长篇小说三部,在探索中。
【 淄博市|青未了|大锅全羊】壹点号 文学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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