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还是待不住想出去闯 。 大伯退伍后两人一拍即合去了杭州又去了上海 。 在老乡的介绍和帮助下 , 他俩开始在上海包工程 。
我们安徽当时是个劳务输出大省 , 在上海打工的老乡特别多 。 叔伯没费多大劲就招揽20多名老乡 , 一只小小的施工队就拉起来了 。 叔伯带去的都是有经验的熟练工 , 干起活来相当麻溜 , 深得总包工头赏识 。 他们很快从总包那里得到了一个工地 , 成为了二包 。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年终将要结工钱时 , 总包老板跑路了 。 跑得无影无踪 , 工人们上天入地也得不到他半点消息 。 那时候工人们干活工钱很多都是一个工地做完一次性结算 。
人是我叔伯带出去的 , 工人们找不到总包自然就找二包 。 但凡在工地上做过活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 , 二包其实只管监工根本不经手财务 。 也就是说我叔伯自己的工钱也没有着落……
临近年关每天都有工人来家里要钱 , 温和的只是坐在家里不走 , 火爆的就破口大骂了 。 不论叔伯怎么解释 , 工人们是不管的 , 他们只认一个理:是你俩招我们去干活的 , 工钱就得跟你们俩要 。
有人建议我叔伯躲出去 , 但爷爷不许 。 爷爷的意思是叔伯确有责任 , 是他们识人不明才导致乡亲们被骗 。 这个责该担 。
最后 , 奶奶颤抖着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箱子 。 爷爷接过去毫不犹豫地就走了 。 三天之后 , 叔伯召集工友把工钱都发了 。
那是我们家最后的一点压箱底的货 , 是太爷爷传下来的 。 从那以后我们家真的是一穷二白了 。
那是1992年 , 那年我已经9岁了 。 我清楚地记得叔伯发完工钱后家里只剩下20块钱 。
那20块钱是我们一大家子12口人的过年费!
4、全家12口人仅有20元过年费 , 爸爸却借给了陌生人
发完工钱已经是大年二十九 , 爷爷却开心地说无债一身轻 。 奶奶郑重地把那20块钱交到我爸爸手里嘱咐他买二斤肉 , 两条鱼 , 再给小孩们称一斤小糖 。
爸爸怀揣着20块钱出了门 , 我们姐弟几个就守在家门口等爸爸买糖回来 。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 爸爸却是空着手回来的 。
面对全家人疑惑的眼神 , 爸爸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他遇一个自称是清早从山里搭车到县城卖山货的老大爷 。 老大爷货卖完了 , 钱却被扒手扒去了 , 当时又饥又渴身无分文 , 在街头讨钱 。 围观的人不少 , 但没有人信他 。 我爸爸却心有不忍 , 就给老大爷买了两个包子 , 又给了他两块钱做车费 。 老大爷却说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实在想买些年货回去 , 张口就跟我爸借10块钱 。
我爸向来老实憨厚心又软 , 那钱就借出去了 。
听完了爸爸的讲述全家人都沉默了 , 奶奶叹息着说了一句:“救人先救己啊……我们这一大家子这年可怎么过哦 。 ”
长久的沉默后 , 我妈妈和大伯母打破了宁静 。 她们说家里还有几碗糯米一壶油 , 可以给孩子们炸一锅糯米圆子过年 。
那是我们家过得最穷的一个年 。 大年三十晚上 , 全家12口人就着咸菜一人一碗白米饭吃 。 小孩子们每人分了几个糯米圆子 。
【工地|全家12口人一起过年,仅有的20元过年费,我爸却借给了陌生人】5、救人就是救己 , 大爷还钱又授艺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年春天 。 有一天邻居突然领着一个老大爷来了我家 , 他说这个大爷在街头找人听他描述感觉可能是我爸爸 。
原来他就是跟我爸借钱的老大爷 。 老大爷不仅还了钱还带来一大口袋山货 。 奶奶悄悄向邻居借钱置办了几个菜留老大爷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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