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昌|青未了|吴建昌:守岁的记忆——回望那时的年味

守岁的记忆——回望那时的年味吴建昌|青未了|吴建昌:守岁的记忆——回望那时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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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的记忆——回望那时的年味
文/吴建昌
除夕的下午,在跟学生微信聊天时,有位学生跟我说“老师,今天晚上我要守岁了”。“守岁”一个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词语,看着屏幕上“守岁”两字,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过往岁月中的除夕晚上“守岁”的情景。
记得那时,每当吃过年夜饭后,母亲洗刷完碗筷锅盆,便会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厨房敬灶神,因为年三十下午已经把灶司菩萨恭恭敬敬地接回来了。恭敬的仪式也很简单:在灶台的左角边处摆上几块年糕、两三只赤豆粽、一小碟的硬糖果,再折两截稻草打成的结圈当竹马,送与灶神当坐骑;然后点上两支小蜡烛,点上三支香,焚一点黄纸,口中念一些大抵是祈求来年日子的平平安安之类的话。如此简单却又“隆重”的仪式,母亲一做就是几十年,直到现在,尽管已经是年近九十她仍然会叫妹妹在煤气灶台上如此这般的做一番。
敬过了灶司菩萨,母亲心里便觉得踏实有底,便叫我们兄弟几个到屋外的场地上放几串百子炮仗(鞭炮),等到噼里啪啦地响声过后,便招呼我们进屋吃瓜子糖果。等到我们走进屋里,母亲便笑眯眯地捧出储藏在饼干盒里的瓜子长生果,把它们摊在刚才吃饭的饭桌上,再放上一捧硬糖。然后从灶间拎来的竹壳热水瓶,给正抽着烟的父亲泡一杯红茶(绿茶只是到了我参加工作以后家里方才有的),父亲同样笑眯眯地接着,长年累月的艰辛仿佛在这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间霎时消失的去影无踪了。接下来,母亲再会给我们兄妹几个也冲那上一小碗放了冬米(用晚稻米爆的爆米花)糖水(也叫冻米茶)让我们喝,预示着一年的生活甜甜蜜蜜。 我们兄妹几个会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中,美滋滋地喝着甜甜的冻米茶,那粘在嘴唇变得冬米,则会用舌尖把它们卷进嘴里,嚼一嚼,再顺着糖水咽下喉咙。
喝完了冻米茶,接下来就是我们盼望了一年的时间了---父亲给我们压岁钱。父亲看着我们仍然笑眯眯地将事先用红纸压岁钱包塞到我们兄妹手中。这时母亲就会叮嘱我们,压岁钱不能当场拆的,必须放在枕下过夜,到大年初一才可开拆 。我们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母亲这样说总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兄妹几个拿着父亲给的压岁钱包就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等到明天早上起床后再拆开来。 那时父母能给的压岁钱通常是五角,至多是一元。因为受到当时的经济条件的限制,但不管多少,等到正月初一早上拆开时,还是十分地高兴的。后来读到了鲁迅的《阿长与三海经》一文,才有点明白了压岁钱为什么要等到正月初一早上拆开来的缘故了。
等父亲分完了压岁钱,母亲便会到灶头间去搓糯米汤圆,这是绍兴人家过年的风俗之一。正月初一早上要吃一小碗的糯米汤圆的。这个汤圆是实心的,就是现在超市里出售的那种糯米小丸子。母亲会搓小半脸盆的汤圆,然后用湿毛巾盖住放在灶头上等到初一早上煮给全家吃。
将近午夜时分,大哥二哥就会到门外场地上放高升。放完高升,便是正式守岁了。记得小时候还没有电视,守岁的形式就是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四周,嗑瓜子喝茶聊天。记得那时守岁好像要有人坐在灶口的。因为我排行老三,两个哥哥欺负我,所以坐灶口的总是我。但坐灶口也有好处的,因为母亲在烧完年夜饭的饭菜之后,总会在灶膛的柴灰中煨上几个番薯或在几条年糕的。所以当我坐在灶口打哈欠的时候,母亲便会走过来,用火钳从灶膛的灰烬中扒出焦香的番薯或者年糕让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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