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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我家每次分完地瓜天就黑下来了,母亲急忙拿来锉刀,开始把地瓜挫成片,锉刀就是长木板中间镶个锋利的刀片,拿起地瓜半蹲在地上,用力推向刀片,一片片的地瓜片就落下来了。大人挫成堆,孩子们把湿湿滑滑的瓜干,摆放在地瓜地里。每家每户井然有序,这样拾瓜干的时候就不会出错了。一家人齐上阵,终于晾晒完毕,收拾好筐子、扁担、锉刀,披星戴月,急急忙忙往家赶。我已经七八岁的年龄,自然加入到队伍中帮忙。每次回家的路上,累倒在姐姐的肩膀上睡着了。
地瓜片晒干以后,装到筐里担回家收集起来,过冬的粮食就储备好了。母亲挑出大片的在盆里洗一洗,放到用麻绳扎成的高粱簸上晾晒,晾到半干的时候,用簸箕搓起来放到箢子里,挎到石碾上把瓜干压成饼。母亲把压好的瓜干倒在大锅里,放上一碗豇豆,水没过瓜干慢火熬制,煮到半成熟时,用水瓢舀起满满一瓢凉水,再次倒入锅里熬煮,直到粘稠为止。这样做的瓜干饭喝一口甘甜软糯,香滑弹牙。我们每次喝完都觉着无比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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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来临,母亲天不亮就起来,去石碾上把瓜干压好,赶在我们放学之前把饭煮好,放学后,我们迫不及待跑回家,小脸冻的通红,手脚冰凉,鼻涕淌到嘴里。喝上一碗母亲亲手做得大铁锅地瓜干饭,满足的抹着嘴角的饭渣,别提多香多暖了。那时我们年轻,少不更事,只知道母亲做的饭香甜可口,哪知道饭香的背后是母亲辛劳的付出。不经意间母亲的额头添上了深深的皱纹,那勤劳朴实的粗糙大手,长满了老茧、皴裂的手背、粗大的关节,都包含着伟大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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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世间的苦词是为母亲所写,母亲吃过的饭,走过的路全连着苦字。她把所有的苦咽到肚里,把希望和幸福留给了孩子们。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隐隐作痛。直到自己也做了母亲,才体会到当年父母的不易。可岁月不平把一个苦字给了母亲,让母亲苦了一生,累了一辈子。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母亲却走了,耄耋之年的父亲每每想起母亲年轻时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眼泪打湿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唠叨着福让自己享了,苦让母亲吃了。我想母亲了就拿起笔来写写。时常念起母亲的好,念起母亲亲手摊的大煎饼,怎么也吃不够;念起母亲做的热气腾腾、软糯甜滑的瓜干饭,喝了一碗又一碗,真的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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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点号 梅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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