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管她一枝花,我爱豆腐渣( 二 )


这般,给亲戚打电话,找辆面包车让祖父躺着,疾驰三百多公里,再请人绑了竹椅当轿,往老家抬。
祖父在老家只待了三个小时,那三小时,亲戚用石磨磨了大豆,连渣带浆下到锅里,一把茅草引着灶火,煮的当儿,又从菜园扯几把青菜,切成细丝,豆香起来时,散在锅里,再给点盐就成了。盛在粗黑碗里,菜青浆白渣黄,旁边放了一碟从石窝子舀出捣好的蒜泥。
祖父吃得老泪一脸,然后就下山了,嘴里轻轻念叨,这是回来辞个路啊。辞路这个说法有古意,路啊,走了你这么久,跟你告辞了,对不起,得走了——再也不走了。
三个月, 祖父溘然长逝。那一碗豆渣,何止是一碗豆渣,分明是一碗河山,一场生死。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