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粽香丹江

绿豆|粽香丹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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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粽是阳西当地的特色美食 。 网络截图
●翁广欢
“蝉儿叫 , 叫裹粽 , 裹粽香 , 香丹江 。 ”
一听这歌谣 , 就想起做裹粽的五月节 。 阳西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 不喜欢拐弯抹角 。 不说粽子 , 都说裹粽 , 形象地说出粽子被包得严严实实;不说端午 , 都说五月节 , 直白地表述节日就在五月 。 每到这个节日 , 在丹江(阳西母亲河)两岸 , 家家户户都包裹粽 , 大街小巷 , 村头寨尾 , 空气中满是裹粽诱人的香味 。
【绿豆|粽香丹江】一家子一大早就忙开了 。 浸泡了大半宿的糯米 , 变得雪白肥胖起来 , 女人把它捞起晾干 , 拌上五香粉和食盐 。 要知道 , 糯米没调好味 , 熟了也是食之无味 , 但弃之又可惜 , 是不可饶恕的一大败笔 。 新鲜的五花腩 , 女人将它切成两指粗半指长 , 加上酱油腌制入味 。 五花腩是裹粽的灵魂 , 不能太肥 , 太肥油腻;不能太瘦 , 太瘦硬柴 。 只有那粉红脂白层层分明“五层楼” , 才是包粽的最佳选择 。 男人得开辟另一个战场 , 将包粽的“箩夹”抱到开阔处 , 用一块破布大刀阔斧擦掉叶子两侧和背面满是锋利的刺 。 又长又窄的叶子 , 被男人一通修理 , 刺头全无 , 软熟听话起来 。 蛤蒌叶是必不可少的 , 田边地角、树下竹旁 , 遍地都是 , 打发小孩去采 , 就采那嫩绿绿油汪汪的 。 不多一会工夫 , 满载而归的小孩 , 一手蛤蒌 , 满身清香 。 至于那些橙红透亮的咸蛋黄 , 被一分为二 , 静静躺在碟子里;脱了皮的绿豆 , 已吸足了水 , 早想一头投进糯米的怀抱中 。
一切准备妥当 , 太阳也露出脸来了 。 作为包裹粽的主角——女人 , 当仁不让大秀一回她的手艺 。 长长的“箩夹” , 在她灵巧的手指下 , 化身漏斗 , 女人右手抓米 , 放进漏斗 , 再放绿豆 , 又放用蛤蒌卷好的猪肉 , 接着放咸蛋黄 , 最后用米将所有的馅盖住 。 当然啦 , 还要将“箩夹”弯曲收好 , 一边用削细的“箩夹绳”紧紧裹起 , 一边调整形状 , 压实里面的“内容” , 使裹粽形成四角锥 , 显得立体分明 , 既尖峭又饱满 。 男人也不甘示弱 , 有模有样学起来 , 可总是笨手笨脚、毛手毛脚的 , 不是做成的漏斗千疮百孔 , 漏米出豆 , 就是馅多米少 , 怎么也包不住馅 , 宛如三尺布做被子 , 盖得住头盖不住尾 。 女人总算找到为数不多的机会 , 大声数落着男人 , 男人讪笑着 , 不敢回嘴 , 照女人说的 , 一步步操作 , 总算勉强合格——有资格将自己做的粽和女人做的放在一起 , 但还是被女人耻辱地做了标志 。
裹粽做完了 , 接下去就是熬裹粽 。 一个“熬”字 , 尽管不用“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漫长 , 但也要8小时以上 。 世间美味 , 大都不是快餐 , 得需要时间沉淀 。 一个大镬半镬水 , 数根硬柴一树头 。 小孩子是专门负责烧火的 。 火烧起来 , 旺起来;水滚起来 , 响起来 。 粽重重叠叠 , 你挤我拥 , 在开水的快乐口哨声中 , 最初释放的是“箩夹”的清香 , 后来就是糯米和馅的浓香 。 比灶头高不了多少的小孩 , 时不时站起来 , 夸张地张开鼻翼 , 还时不时闭上眼 , 沉醉在一个美妙的想象世界中 。 猫儿也来厨房打转 , 不时发出既焦虑又幸福的咕噜声 。 也不知烧了多少根柴 , 燃了几个木头 , 加了几趟水 , 响了几次肚子 , 流了几回口水 , 反正小孩子的心思不在这 , 没有数清 , 没有记下 。 到了傍晚 , 在大家千呼万唤中 , 裹粽终于出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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