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张继明：乡土回忆系列之二(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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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旋 柿 饼
我老家住在淄川东山里东峪村，依山而居，邻水相伴。山脚下的两侧，河道细长蜿蜒，四季水流不息。山青水秀，山果丰盛。坡里有香椿树、桃树、杏树、梨树、枣树、柿子树、山楂树等。
公社生产队时以粮为纲，没有专人管理这些果树。所以桃、杏、梨、枣不等熟下来，早早就被孩子们打了馋虫。但柿子树也不用管理，每年都结不少。旱枣涝栗子，不旱不涝收柿子。柿子成熟一般在阴历九月。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乱赶集。柿子成熟时基本上农活都拾掇完了。
摘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一是会爬树，二是有臂力。摘柿子用抽子，抽子就是用十几米长杆，前面缝一布袋，布袋口用扁铁皮撑起。扁铁皮有夹角，把柿子固定在夹角里，往前一推，或往后一拉，柿子掉在布袋里。布袋满了，放到树下，有人在树下专门从抽子里往外拿柿子。
举着长杆，里面装着十几个柿子，一般人干不了，必须是整劳力。我那时十几岁，只能在树下从抽子里往外拿柿子。一颗树能摘上百斤，摘柿子树顶要故意留下一部分给过冬的鸟吃。柿子摘完后，运到生产队的场园。那时不论斤分，而是分堆抓阄。
各家分到柿子后，要进行调选。没有裂纹，带窝子的才能旋柿饼。要连夜旋好，因柿子放软了就没法旋了。柿饼当时主要是出口日本和韩国。柿子没有窝子的，人家怀疑不是树上结的，是人造的。旋柿饼用旋床子，工艺和现在削苹果一样。把柿子皮旋下来。第二天天不亮，就到朝阳的山坡上用木棍搭好架子，铺上用秫秸打成的箔，把旋好的柿子单个摆好，在太阳下晒。晚上要盖好，不能让露水打了，下雨要及时收拾下来。晴天再摆好，晒一段时间后，柿子由红变紫，就开始用手揉，不能用力，揉破了就不能卖了。每天早上都要去揉柿子，一直揉到柿子由圆锥体变成饼型，才告一段落。等晒到水分减少到一定程度，就把柿饼收回来放到大缸里捂起来。一层层用晒干的柿皮隔开，这叫“捂霜”。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晒，晒前一定要再捏平摆好，不平霜会不匀。晒后就会长霜，就变成了市场上卖的柿饼了。然后运到供销社卖，以质论价。有破损的，没有窝子的一律不收。质量验不住的只能拿回来自己吃，柿饼营养丰富，所含维生素和糖分非常高，还有清热润肺、降压止血之功效。
直到我参加工作后，家乡一直还是这样加工柿饼卖。后来，才又增加了吊柿饼。就是旋好后的柿子，用线绳拴起来，一串串挂起来，不用揉了，其他工序相同。但从亚洲金融危机后，柿饼出口滞销。听说是日本韩国老百姓买不起柿饼了。
以后柿子也没人摘了，都不稀罕了，全挂在树上。有时春节回家，树上已经没有叶子了，柿子还像小红灯笼挂在树上。
家乡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山林里的飞鸟也越来多了，越多。冬天，那寒风中抖动的红灯笼，成为鸟的美餐，鸟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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